我有一棵甜橙树
“浮子走到烂泥塘边,红扇也过来了。他们将黑泥浆涂到自己脸上,只留下一双眨巴眨巴的眼睛。四个孩子,像四个小鬼一般,在甜橙树下转着圈儿,又唱又跳”。
选自曹文轩先生纯美系列小说《野风车》的作品。《甜橙树》讲述了一个叫弯桥的男孩用他在甜橙树下做的有关其它三个小伙伴感人至深的梦,打动小伙伴,快乐游戏在一起的故事。
弯桥,他的脑子没有红扇他们好使,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的不完美,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又是完美的。当他脸上满是黑乎乎的泥巴时,他所讲述的梦却是纯净而美丽的。或许在我们的世界观里,弯桥代表着的弱势群体,往往是更容易暴怒的那一个。可他没有,曹文轩先生笔下的弯桥是善良的。他有着如同琥珀一般明澈的灵魂,用他纯净的梦感化着顽皮却同样纯真善良的伙伴。嗯,他的梦是纯净的。
故事的取材源于我们的童年。记得当时年纪小,并肩坐在桃树下,不知怎的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甜橙树》亦是如此。弯桥在甜橙树下睡着了,红扇他们在树的另一边撒尿,玩泥巴。看见他们的童年,就如同当时的我们。可能越是细微的东西,就越是能勾起我们内心那一点点的共鸣。可以这么说,《甜橙树》的缩影是先生童年里的锦瑟,也是我们的。
《甜橙树》又是一种象征,是弯桥的一个梦想。这个象征和梦想不同于我以往读过的先生的文字。因为弯桥是一个残疾,有着严重后遗症的人,但他感动唤醒的恰恰是正常人的良心和良知。应该说,这是一个错位的现象。读过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我们就会得出相似的结论:弱者,有时候比我们更高贵,更善良,更富有人性。同时,作品表现的是一个理解和倾诉的过程,是人们更在乎心灵的位置以及情感的真挚程度的互动过程。弯桥沉醉在自己的倾诉之中,他的思想永远停留在自己内心的爱好上。他所讲述的梦完了,红扇哭了折射出人性的光芒,透过字里行间,同样洒在我们读者的身上,使人心向善、向美。
作为第四代儿童文学作家的代表人物曹文轩先生出生于江苏盐城农村。无论是那个时代,还是命里安排,先生的童年并非像他描述的童话中那般纯粹,绝美。先生家庭十分拮据,予以先生最大影响应当是父亲的图书。正是此,先生有着自己的追求。于自己的文字中,刻意追求给儿童文学以更大的表现力和感染力,也表达着对少年儿童生存状态和心灵世界的关怀。《甜橙树》给了弯桥一个橙子一般甜的结局:四个孩子,像四个小鬼一般,在甜橙树下转着圈儿,又唱又跳。通过极为细腻的文笔,对红扇及同伴行为的捕捉,将小孩天真烂漫的天性跃然纸上。没有华丽的词藻堆砌,亦没有一丝丝的晦涩。如此轻松,流畅,像破冰的春水融入江河。打开《甜橙树》,仿若打开了我们童年记忆的匣门,让思想跟着先生简朴而带着温度的文字律动。
带着水乡童年记忆的北大教授曹文轩先生,在拥有了作家与学者双重身份后,面对这繁世,用他的笔描摹着它的本真。“学术使我获得了无论做人还是作文都需要的一份静穆而神圣的理性,而创作使我在进行学术研究时依然保持着一份必要的点石成金的感悟和做人所必需的情趣。”无疑,正是先生这种对人生与创作的态度,通过作品给了我们一个真善美的艺术世界。起初,红扇浮子他们会因为捉弄弯桥而感到有趣,也因为弯桥灵动的梦而内心涌动愧疚。直至红扇大声哭泣,故事情节步步深入,从喜到悲,再由悲转喜,最后几个玩伴又唱又跳地游戏。先生把自己童年记忆里最华丽的部分写进这树林,结出了最甜的果子,滋养着所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让我们的心为之震动。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能爱一个人。如今,车水马龙,浮华若梦。先生作品中的那种空灵的纯美,让我们于躁动中看见独有的静穆,深深地爱着整个世界。
“那一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有一棵甜橙树,是油麻地里最大的一棵。我和三个小玩伴,拥着睡着了,脸上是黑黑的泥浆”。